我国绿债市场的广度和深度 可充分满足国内外投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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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祉婷  史英哲

截至2018年末，中国在境内外市场发行的贴标绿色债券规模累计已达7484.01亿元人民币，是全球当之无愧的绿色债券大国。而在体量庞大的背后，是否有足够的投资价值作为我国绿债持续发展的支撑？文章意图通过对宏观经济、利率水平、汇率波动和绿色债券指数的风险收益特征分析，剖析我国绿色债券的投资价值，并对我国绿色债券市场未来的进一步发展给出政策建议。

多层次的绿债市场结构可充分满足投资需求

从宏观经济层面，中国虽然GDP增速相比过去有所下降，但这一过程伴随着经济结构的调整以及产业的升级，从而实现更有质量的绿色发展。在此过程中，一方面需要对产业以及基础设施的绿色改造升级进行大量投资；另一方面，换挡期的实际GDP增速依然保持在6%以上也体现了经济增长的韧性。相比美国和欧元区的3%以下，甚至日本出现了负增长的情况，中国较高的经济增长为绿色债券奠定了良好的市场基础。

数据显示，相比欧美日等国际市场，我国债券市场具备明显的投资优势。具体到我国境内贴标绿债市场来看，2018年我国不同期限、不同评级的绿色债券发行票面利率在4.16%~7%之间，而欧美和日本发行贴标绿债的票息多在1%到2.5%之间，可见受益于宏观经济较高的增速，我国绿色债券从票面利率方面显著领先于国际平均水平，投资价值凸显。

同时，我国绿色债券市场规模大、品种和期限丰富、币种多样，这种多层次的绿债市场结构可充分满足投资需求，并推动市场可持续发展。

从发行量来看，2016年我国绿色债券发行量占国际总量的比例近四成，2017年境内外发行贴标绿债共计2483.14亿元，2018年发行2686.69亿元，三年发行量合计达7484.01亿元。此外，我国绿色资产支持证券（ABS）的发行量亦保持着稳步增长，2018年我国发行绿色ABS共18支154.78亿元，三年累计发行规模达367.84亿元。

从发行品种和评级来看，我国绿色债券大部分具有投资级的评级优势。以2018年为例，境内111支贴标绿色债券中有107支债券获得评级，AA+级及以上债券占比达74.77%，发行金额占比高达90.82%，更有57支绿色债券被评为AAA，发行数量占比51.35%。

从发行币种和期限来看，除人民币外，我国企业在境外还相继发行了美元、欧元和日元在内的绿色债券，上市场所涵盖了卢森堡交易所、伦敦交易所和新加坡交易所等多个国际交易所，为国际投资者参与中国绿色债券投资提供了便利。结合绿色项目的投资回报周期往往较长的特点，我国绿色债券发行期限以中长期为主，贴标绿色债券的期限包括1年期及以内、3年期、4年期、5年期、7年期、10年期和15年期等多个期限，种类丰富。

综上，我国绿色债券市场深度和广度兼备，未来随着绿债市场的规模扩张和品种创新，我国有望为全球投资者营造一个更加优质的绿色产品投资环境。

中国绿色债券对于国内国际投资者均具吸引力

对于国内责任投资者而言，绿色债券本身的正外部性毋庸置疑，且当前国家宏观政策对绿色债券的逐步倾斜有望为我国绿债市场开拓更大的上行空间。2018年6月，央行已将绿色债券纳入中期借款便利（MLF）等多项货币政策工具的担保品范围，并且考虑进一步将银行持有的绿色资产的风险权重降低，继而实现对绿色项目融资成本的大规模普降，从政策角度判断未来绿色债券市场的向上空间是充足的。

绿债的投资收益从绿债指数的表现上也可见一斑，通过对中财-国证高等级绿色债券指数、中债-综合财富指数2018年的风险收益特性进行分析计算，笔者发现在绿色债券指数收益率显著优于债券市场整体水平，标准差和波动率略高但仍处于较低位。此外，中财-国证高等级绿色债券指数的夏普比率高于中债综合财富指数，即承担同样的风险时，投资于绿色债券可获得更高的期望收益；或获取相同期望收益时，投资绿色债券的风险相对较低。

通过分析对比不难发现，3年来我国绿债指数总收益率略高于标普500指数和标普绿债指数，具体到2018年，受益于国内流动性相对宽松的政策导向，中财-国证高等级绿色债券指数总涨幅达到8.91%，相比于标普绿债指数-2.64%、标普500债券指数-1.65%的跌幅受益明显，说明我国绿债整体市场状况表现整体优于国际绿色债券和国际债券市场。

当国际投资者考虑跨境证券投资时，汇率波动带来的风险也是重要的考量因素。我们通过对人民币长期汇率走势和短期影响因素进行分析，综合考虑我国国际收支总体情况，对汇率影响进行判断。

从长期来看，人民币近10年的汇率走势稳健，人民币兑美元长时间处于升值状态，风险可控，而人民币兑欧元则处于缓慢升值状态。综上，人民币汇率对于长期持有中国绿色债券的国际投资者而言影响不大，甚至可能增加投资收益。

尽管目前面临的外部不确定性可能使人民币汇率短期过度反馈，出现一定程度的波动，但长远来看我国国际收支并不会出现严重失衡，人民币不存在大幅贬值的基础。因此，我国绿色债券对国际投资者，特别是国际责任投资者，是极具吸引力的。

多管齐下推进绿色债券投资

通过从国家宏观经济层面和汇率波动的比较分析，以及我国绿债指数与国际绿债指数、国际债券指数、国内债券综合指数的对比发现，我国绿色债券投资价值较高，利率风险较低。针对我国绿色债券市场的进一步发展，笔者提出以下建议：

——全面推进资本市场高水平对外开放，设立“绿色债券通”等市场便利，吸引境外投资者参与我国绿色债券投资。

——推进关于银行持有绿色资产风险权重的研究，加快推进降低绿色资产风险权重的政策落地，目前我国符合规定的涉农贷款和小微企业贷款使用75%的风险权重，而绿色资产风险权重为100%，仍有进一步下降空间。降低风险权重可以有效实现绿色债券融资成本的大幅降低，提升市场活跃度和发行人参与积极性。

——鼓励绿色资产证券化发行，着力解决绿色产业融资面临的期限错配问题。绿色产业回报周期长，需要长期低成本资金支持，因此如何为绿债增信，降低其发行成本，延长其融资周期是影响绿债市场发展的重要问题。

——增强后续披露。按照发行规模统计，2018年我国绿债发行总规模的94%都有后续披露。但后续披露的质量和资金投向透明度仍有改善的空间，应进一步规范绿色债券的信息公开程度，规范绿债信息披露制度，打消投资者对募集资金投向和实际环境效益的顾虑，确保公开透明。

——加强宣传和国际对话。我国是绿色债券发行大国，绿色产业类别丰富，绿色债券市场规模大、覆盖面广，具备投资优势和增值前景，未来应进一步增强我国与国际机构的对话，将我国优质的绿色债券资源、详细的绿色产业目录加以推广，促进我国与国际标准的深度融合，为我国绿色债券市场的进一步发展和开放争取更多的国际话语权。

（作者单位：中央财经大学绿色金融国际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