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议天威债“危”转“机”：打破刚兑才合理
中国经济导报记者|吴松
4月21日，天威集团对外称“11天威MTN2”不能按期兑付本年利息。业内多方人士评论称，这是公募债券打破刚兑的又一起“里程碑事件”。然而就在市场为首单国企债券打破刚兑“叫好”时，有消息称建设银行将对天威集团实施贷款救助。天威债危机很可能像之前的多起债券违约风波一样，以政府出面救助完结。
虽然政府出面援助的结果一定程度在预料之中，但不少业内人士仍对国企债券打破刚兑充满期待。有分析人士评论说，“让一些违约事件顺应市场的力量发生，有利于强化市场纪律的约束，端正产品发行者和投资者的行为”，“打破刚兑才能让信用债回归风险定价本源”，“政府第一次允许个案金融风险的发生，刚兑打破进程必将加速”。
市场为国企债券打破刚兑“叫好”
“11天威MTN2”是天威集团于2011年发行的5年期中票，主承销商为建行，发行时主体和债项评级均为AA+。2012年起，联合资信对其7次下调评级或展望，目前主体评级C，评级展望负面。
天威集团的违约引来市场呼声一片，被认为是利大于弊，有助于金融市场改革。中金公司评论称，天威中票作为国企债券出现实质违约，这超出市场预期，是公募债券市场打破“刚性兑付”的又一起里程碑事件。
国际市场对此也给出了正面积极的评价：不再托底的事实证明了市场的真实性，也表明中国发展市场经济体制的信心。
“政府最终时刻兜底”的惯性思维待破除
在4月22日，建行公告称，定于5月13日召开债券持有人会议，审议未按期兑付利息相关事项的议案。业内有消息称，“11天威MTN2”利息违约后，经央行出面协调，天威集团获得建行贷款援助。这意味着天威集团兑付危机即将解除。
中金公司分析师许艳分析表示，“天威中票本次只是付息不是还本，且付息金额不到9000万元，以之前信用事件最终被解决的经验来看，即使发行人确实丧失偿付能力，这个数字对于各利益相关方而言似乎并不是一个很难消化的金额，因此在到期前仍有被第三方兜底的希望。”
在当前中国债券市场不成熟的情况下，投资者往往存在着一种误区，即债券作为固定收益产品不应发生违约，市场抱有“政府最终时刻兜底”的惯性思维。信用违约会对债市产生哪些影响？
上海交通大学高级金融学院金融学教授严弘认为，假如现在政府明确说不再担保了，市场建立了相应的风险判断机制，那么部分城投债或企业债的发债成本和利率就会上升，就和其信用风险有一个匹配，而这类债是否能发出去就成了问题。
“这对发债主体来说也是一个警示，他们不能再依靠中央政府或者地方政府信用来获得廉价的融资，而必须以市场成本来承担他们的义务，从而形成责任自负，这样他们也就会对融资和投资有更谨慎的态度”，严弘分析说。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两会期间国务院总理李克强表示，金融产品违约个别情况难以避免，要加强监测，及时处置，确保不发生区域性、系统性金融风险。这被市场人士解读为政府将扩大对债券违约的容忍度。
近期包括中科云网、天威集团，以及天宏纺织等企业在内的违约风波，也让信用债迎来违约高峰期。“违约由私募向公募、由民企向国企蔓延的趋势仍会继续。但目前看来，城投债等有政府信用背景的债券是安全的，风险从产业债转向城投债的可能性并不大。”兴业证券债券分析师对中国经济导报记者分析说。
打破刚兑信用债才能有合理的风险定价
2014年3月初，“11超日债”因无法偿还8980万元债息打破了中国债市“零违约”的神话。7月金泰私募债3300万元本息违约，4亿元华通路桥短融在最后一刻方得到偿付。2015年新年伊始，深圳房地产龙头企业佳兆业集团公告称无力偿还4亿港元融资贷款，成为了2015年中国资本市场首例违约。
一位券商人士对中国经济导报记者分析说，“信用违约的出现是正常的，投资者和监管层都应有个理性认识。中国的债券市场要健康发展，需要有实实在在的违约破产的例子。”
允许违约出现是多位业内人士的共识，在他们看来，“让一些违约事件顺应市场的力量而自然发生，有利于强化市场纪律的约束，端正产品发行者和投资者的行为，有利于财富管理市场的健康发展。”
针对天威集团刚兑风波，海通证券分析师姜超分析说，“国企违约打破刚兑，是改革转型的希望所在”。刚兑导致资本市场好坏不分，金融资源持续错配。刚兑打破进程必将加速，这将是经济改革和转型成功的希望所在。
姜超进一步分析说，“刚兑破除利于无风险利率降低，国开债等无风险资产需求有望回归。信用风险将重新定价，信用体系面临重估，信用债也将回归风险定价本源”。
严弘认为，“目前国内还没有处理债务违约的明确流程，因此当下所发生的违约事件对投资者、债权人或者银行来说，都是一个个风险管理的案例。跟踪这些事件的发展以找出他们相应的规律，会有助于企业做好相应预案，以及投资者做好信用市场的风险定价。”
招商证券分析师孙彬彬对中国经济导报记者表示，“长远来看，包括国企在内的企业打破刚兑会是一个逐步实现的过程，涉及到中国金融市场一些基本性的问题，会是一个缓慢、渐进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