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岸债券受限主因：纯国内企业发债难

随着市场发展，会有更多的国际机构试水离岸人民币债券市场。本报资料图片

中国经济导报记者|杨虹

来自新加坡星展银行的研究显示，今年上半年全球离岸人民币债券发行交易共有611笔，总额达2770亿元人民币，远超2013年同期规模，而2013年全年的离岸人民币债券发行额为2800亿元。另外，今年上半年发行的离岸人民币债券有86％的发行人来自中国内地和香港地区。
对此，业内人士指出，目前，中国国内的机构仍是离岸人民币债券市场增长的主要动力，但随着市场发展，会有更多的国际机构试水离岸人民币债券市场。另外，由于部分离岸人民币债券并没有评级，也使得一些投资者对其“望而却步”。作为人民币国际化重要依托的离岸人民币债券，未来发展还有哪些阻碍？评级对于离岸人民币债券的发行有什么作用？离岸人民币债券对中国国内债市会有什么影响？就上述问题，中国经济导报记者近日采访了穆迪大中华区信用研究分析高级副总裁钟汶权。点心债国际化表现可圈可点
中国经济导报：据香港金管局7月31日公布的数据显示，香港今年上半年人民币债券（点心债）的发行量为1302亿元，已超过2013年全年发行量1166亿元人民币。但有消息称，点心债仍然面临重要障碍，对此，您怎么看？
钟汶权：离岸人民币债券在不同的发行地区有不同的名称，在香港发行的离岸人民币债券被称为“点心债”。
作为国际市场的新品种，我认为点心债的国际化还是做得挺好的。因为点心债作为离岸人民币债券的一种，其发行历史短，仅4年左右，虽然目前跟发行了几十年的离岸美元债市场无法相比，但跟其他离岸债券市场比较，发展已经不错了。
所谓“障碍”，也就是现在制约其发展的主要因素是人民币现在还没能自由兑换，中国的资本账户项目也只是有限度地开放。我们说人民币国际化，即人民币像美元一样，在美国以外的国家可以作为被认可的投融资和货币结算的交易工具，人民币要达到这样的能力，我认为至少还需要10年，因为离岸人民币在国际市场的投融资活动，只有很短的历史，市场需要时间逐步建立对人民币的信心（如货币政策的稳定性），需开发更多元的投资工具。
中国经济导报：据悉，目前点心债的发行人与投资者仍然以中国机构为主，有报道称欧美大型机构投资者基本上不碰点心债市场。这种情况是否属实？未来是否会有改变？
钟汶权：事实上，越来越多的欧美机构投资者看好人民币作为国际金融市场的主要资产和成为其他国家央行储备货币的前景，纷纷投资和推出离岸人民币的金融产品。由于中国经济体量和国际贸易额大，随着更多的外贸交易通过离岸人民币结算，加上中国企业持续到海外投资，这些因素都有助于离岸人民币债券和其他金融产品的持续发展。
到2014年8月8日，点心债存量（不计算存款证）已达4350亿元，其中有22%是由跨国企业和国际金融机构发行，当中包括德国大众汽车、福特汽车、联合利华、汇丰银行、花旗银行和韩国进出口银行等。
不仅如此，现在人民币已经成为第七大外汇交易货币，在外汇市场上，已经达到一定的国际化程度。目前离岸人民币存款已达1万亿元，每月国际贸易以离岸人民币结算中达3000多亿元，占国内贸易结算的10%～15%左右，对离岸人民币的流动性带来稳定的增长基础。
机构取代个人，成购买点心债主力
中国经济导报：如果境外人民币流入境内有诸多限制，客观上限制了货币的流动性，人民币的离岸市场发展也将遇到瓶颈。您如何看待这些限制？
钟汶权：虽然最近两年境外的人民币利率持续低于国内的利率，但中国的资本账户没有完全开放，国内公司在海外发债后资金回流国内使用有一定的限制，尤其是对于没有境外上市公司或其他境外发行主体的公司，海外发债的难度更高。这些因素限制了点心债发行进一步加快增长。
尽管如此，点心债市场的新发行量每年持续稳定地增长。点心债的年发行量从2010年的360亿元上升到2013年的1330亿元。今年头7月发行量已超过去年全年发行量达1800亿元。假如加上存款证的发行量，今年到目前为止的总发行量已超过4000亿元。
中国经济导报：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反常”情况？
钟汶权：两三年前点心债主要是投资货币的个人购买者为主，目前人民币升值空间不大，机构取代了个人，逐渐成为购买点心债的主力。机构主要是看好人民币的长期收益。
另外，过去两年，美元的利率低于人民币利率，这对已做好海外发债结构、信息披露和评级的安排的中国发行人而言，美元市场的吸引力更大。但随着美国退出量化宽松政策，同时人民币对美元的预期升值空间减少，国内机构对发行离岸人民币债券的动力会更大。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机构在考虑投资人民币债券时，除了人民币的前景外，也重视信用风险和信息披露等基本因素。
评级有助于增加二级市场流动性
中国经济导报：刚刚您提到了评级，但一些离岸人民币债券没有评级，依然发行得很好，那么，评级在离岸人民币债券发行中会有怎样的作用？
钟汶权：拿点心债为例，事实上，过去3年有评级的点心债呈上升趋势，目前已超过总存量的50%。
关键是很多机构由于监管上和投资指引上的要求，投资没有评级的债券有很多限制，同时有评级的债券通常会比没有评级的债券有更大的二级市场流动性。所以当发行人觉得评级能帮助他们加强信息披露，加大机构投资群体，从而减低发债成本，这些发行人会选择使用评级去发债。
另外，根据美元和其他主要债券市场的经验，随着市场的发展，有评级的债券会越加普遍。
中国经济导报：您觉得离岸人民币债券对国内债市会有什么影响？
钟汶权：短期内，离岸人民币债券量少，对国内影响不大。随着人民币国际化程度越来越高，国内机构增多了投资渠道，国际机构增多了融资渠道，是金融市场上双赢的一种表现。
另外，离岸人民币债券选择在香港、台湾还是新加坡发行，除了各地的交易系统、交易成本不同之外，信用风险都是一样的，康师傅、统一在台湾和香港发行都是一样的，但当地投资者比重会占更大一些。发行人会选择发行成本低的地区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