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债券盼政策垂青：回报与风险待明确

中国经济导报记者|公欣

债券市场近期突然频刮“绿色风”。继5月首单“碳债券”中广核风电附加碳收益中期票据在银行间交易商市场定价发行后，6月中旬，世界银行集团成员国际金融公司（IFC）发行5亿元人民币绿色债券（约合8029万美元）用以支持新兴市场的气候友好投资。据悉，该债券开创了国际多边金融机构在离岸市场发行绿色债券的先河，且亚洲和欧洲的投资者需求强劲。
“这绝非偶然。”接受中国经济导报记者的多位专家观点一致，认为包括碳债券、环保债券在内的绿色债券已经迎来发展的好时机。
“但是在目前很多市场细节还不够清晰和成熟的时候，发行相关绿色债券的风险不小，前面还会有很多困难，需要宏观政策引导和微观层面企业的自身考量。”中信环保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贾晓华告诉中国经济导报记者。

形成大规模市场并不容易

作为新市场，绿色债券市场的发展的确超乎想象，据中国经济导报记者了解，2012年，绿色债券的销售规模是30亿美元。而今年前6个月，绿色债券销售总额约为200亿美元，几乎是2013年全年销售额的两倍。所有绿色债券的评级都是投资级；许多被两倍或三倍超额认购；2013年起，将近一半的绿色债券由公司发行，此前绝大多数由例如世界银行这样的全球性机构出售。
以迈克尔-威尔金斯（MichaelWilkins）为首的标准普尔分析师在今年5月份刚刚发布的报告中写道，“这种大规模发债显示出了绿色债券作为资本来源的重要性，这不仅仅体现在企业的需求，也有投资者希望将资金配置到更具有社会责任和环境可持续性的投资上。发债方和投资者的目标都是发展出一个大规模和流动的市场，以便降低交易和投资的成本。”
“随着绿色债券的不断发行，其资本市场会越来越繁荣。这一点毋庸置疑。”北京中创绿汇科技有限公司执行副总经理董琳琳告诉中国经济导报记者。
“我们必须注意到的是，包括碳交易在内的碳金融市场发展是行政干预很强的领域，但是目前政府并没有给出相关的时间表和具体的政策，我国仅仅处于尝试阶段，很多碳金融衍生物的出现还是很遥远的事情。”贾晓华说道。
市场可预期，投资主体也必将向着多元化靠拢。标准普尔同时预测，会有越来越多的主流企业发行绿色债券，而不仅仅是多边的银行发债方式。迈克尔-威尔金斯写道，“我们预测，在未来，企业绿色债券将会由很多工业集团发行，有可能是集中于那些被认为风险较低，并且已经有良好增长，前期成本趋势较低的行业。”
对此，贾晓华告诉中国经济导报记者，到目前为止，企业绿色债券的发行主要集中在欧洲，发行方通常具有A+或者是A级别的信用评价。而据记者了解，目前公用事业企业的发债规模暂时领先，贴现率均值在2%左右，意味着这些债券被认为是具有较低回报的投资产品。
“目前投资者大部分无法在信托责任上妥协，接受绿色投资较低的回报或承担较高的风险期望，利用债券市场的绿色经济当前面临的挑战是满足投资者在交易规模、流动性和预期风险以及回报方面的需求。”贾晓华对中国经济导报记者说道。
“很多市场细节目前来说太模糊了，要形成一个大规模和流动性强的绿色债券市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企业很多也都是出于观望的态度，首先他们对于低碳减排方面的认知相对浅薄，意识虽有，理解偏差。”

政策需加码标准要跟上

但就绿色债券的未来走向，贾晓华乐观地认为，目前大方向是有的，“首先企业有这方面的主观意向，他们会感兴趣，这一点很重要，这当中很多国有企业会占据主动，例如中广核、华能等，这些央企有相对优势，对于碳减排方面的涉猎较早也较为深入，完全有条件去积极推进绿色债券的发行和扩展。”
董琳琳则认为，在目前的金融领域还没有相关的法律法规，从金融创新的角度来讲急需一些引导性政策的出台。
“首先要解决碳定价等问题，相关金融概念和风险系数怎么认定，发行主体要怎样才能顺利通过报批程序的条条框框，都需要相关法律法规的支撑。”贾晓华说道。
业内专家也认为，必须要解决的问题是，债券投资人跟股东不同，没有投票权，也没有信评机构提供类似信用评级的环保评级，因此无法监督企业如何使用透过绿色债券筹得的资金。
“投资人无法确定发行绿色债券的企业，是否把筹得的资金用在环保项目上，而且也没有契约规范企业履行环保责任。这些可能妨碍绿色债券市场发展的不确定性因素必须被拿掉。”
贾晓华认为，从微观层面，必须加大实际项目的落实，使得企业能感受到节能减排和应对气候变化能为他们带来切实的经济效益，这样才能增加企业的信心和动力。而从宏观角度，必须要有政策协调，帮助企业或者相关机构把这一投资渠道打通，方便企业发行绿色债券。
“必须要政策来激励，当然首先要认可绿色债券相关的概念，各个方面都要控制好，银监会可以根据规则审批，但是不要过于束手束脚，对其发展形成障碍，要有一个相对宽松又不失严格的政策环境。”董琳琳告诉中国经济导报记者。
“绿色债券的标的物太虚了，发行过程也没有规矩可循，必须要找到实体物作为支撑，未来必须要加强规则和体制机制建设。”贾晓华补充道。
而标准的制定同样重要。据中国经济导报记者了解，今年以来，国际上的标准政策环境已经大有起色，3月份，美银美林银行、花旗银行、法国农业信贷银行以及摩根大通等多家银行已推出绿色债券相关标准。摩根大通董事总经理MarilynCeci表示，“通过增加资本来针对性地解决严峻的环境问题是至关重要的。未来应该提高绿色债券市场的透明度与完整性，增强投资者的信心，绿色债券相关标准能够帮助扩大环保项目的资本配置，真正实现环境效益。”